蕊倦群按霓裳,冰肌不染人间暑。宿酲初解,秾妆净洗,嫣然笑语。
蕊倦群按霓裳,冰肌不染人间暑。宿酲初解,秾妆净洗,嫣然笑语。
抱月生香,凌波弄影,晚凉微步。自移根玉井,芳心更淡,只合向,瑶台住。
抱月生香,凌波弄影,晚凉微步。自移根玉井,芳心更淡,只合向,瑶台住。
十里明珰翠羽,最难分,野塘鸥鹭。棹歌声里,云鬟荡桨,烟笼似雾。
十里明珰翠羽,最难分,野塘鸥鹭。棹歌声里,云鬟荡桨,烟笼似雾。
莫遣西风,片时吹作,碎琼飞舞。爱秋容艳绝,一枝开近,蓼花红处。
莫遣西风,片时吹作,碎琼飞舞。爱秋容艳绝,一枝开近,蓼花红处。
项鸿祚

项鸿祚

项鸿祚(1798~1835)清代词人。原名继章,后改名廷纪,字莲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道光十二年(1832)举人,两应进士试不第,穷愁而卒,年仅三十八岁。家世业盐筴,巨富,至君渐落。鸿祚一生,大似纳兰性德。他与龚自珍同时为“西湖双杰”。其词多表现抑郁、感伤之情,著有《忆云词甲乙丙丁稿》4卷,《补遗》1卷,有光绪癸巳钱塘榆园丛刻本。 ▶ 21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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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迥孤帆隐约归,茫茫残照欲沉西。
天迥(jiǒng)¹孤帆隐约归,茫茫残照²欲沉西。
译文:天空高远,隐隐约约看到一艘小船归来,太阳渐渐西沉只有点点余晖。
注释:¹迥:远。²残照:落日的光辉;夕照。
寒鸦散乱知多少,飞向江头一树栖。
寒鸦¹散乱知多少,飞向江头一树栖。
译文:寒天的乌鸦乱糟糟一片,不知有多少只,都向江边飞去,栖息在一棵树上。
注释:¹寒鸦:寒天的乌鸦。
小苑试春衣,高楼倚暮晖。
小苑¹试春衣,高楼倚暮晖。
译文:小苑楼上试穿春装,斜倚栏杆观赏晚霞。
注释:¹小苑:小园。
夭桃惟是笑,舞蝶不空飞。
(yāo)¹惟是笑,舞蝶不空飞。
译文:花园里桃花怒放,花丛中彩蝶双双。
注释:¹夭桃:娇艳的桃花。形容女子年少貌美。
赤岭久无耗,鸿门犹合围。
赤岭久无耗¹,鸿门²犹合围。
译文:远戍赤岭久无音信,鸿门一带仍被围困。
注释:¹耗:音信。²鸿门:汉置鸿门县,其地与雁门、马邑相接,唐时河东道之边地,乌介入犯之处。
几家缘锦字,含泪坐鸳机。
几家缘¹锦字²,含泪坐鸳(yuān)³
译文:几家思妇织成锦字,机旁含泪思念亲人。
注释:¹缘:围绕。²锦字:锦书。前秦窦滔镇守襄阳,久不还家。其妻苏蕙织锦为回文诗以赠滔,滔感其妙绝,因具车以迎苏氏。³鸳机:织锦机。

  前四句描绘贵家女子无忧无虑,悠闲得意的生活情景。“小苑试春衣,高楼倚暮晖。”这位贵家妖姬袅袅婷婷登上高楼,面对着楼下小巧玲珑、花草繁茂的花园,无忧无虑地在那里试着春衣,然后倚靠栏杆,观赏着夕阳映照下姹紫嫣红的春景。一个“试”字,传神地写出她那对镜穿衣、左顾右盼、搔首弄姿、顾影自怜的情态,大有“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的意味;一个“倚”字,又活画出她那雍容不迫、悠闲自得的闲情逸致,仿佛陶醉在“夕阳无限好”的爽心悦目之中,令人想到王昌龄笔下“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的诗意。如果说首联只是纯用白描手法的人物写实,那么颔联则是用比兴手法进一步以景托情:“夭桃唯是笑,舞蝶不空飞。”上句化用《诗·周南·桃夭》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句意,以暗示贵妇年少色盛、充满着青春的欢笑;下句化用杜诗“穿花蛱蝶深深见”(《曲江二首》)和“留连戏蝶时时舞”(《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诗意,以喻富家夫妻团圆欢聚的幸福,恰如彩蝶双飞,她没有别的妇女那种形单影只的空虚。妙在两句既写出贵妇登楼所见:园中桃红柳绿、莺飞蝶舞的景物,又以景喻人,衬托出贵妇青春韶华的欢乐、伉俪谐守的幸福,似景似人,妙合无痕。修辞上运用借喻,双关物我,意蕴丰富而形象生动;又暗中用典,如盐溶水,自然巧妙而不露痕迹。“夭桃”而能“含笑”,着一“笑”字,不仅园中景物全活,而且人物情态毕肖:在贵妇欢乐得意的眼中,“夭桃”也是“巧笑倩兮”。“舞蝶”之飞,着“不空”一词加以限制,顿然耐人寻味。暗示出贵妇得天独厚的优越幸福感,与下文征妇的“含泪”恰成鲜明对照。且对仗中嵌进“唯是”、“不空”这类虚词,使“夭桃”之笑,“舞蝶”之飞的意态更臻传神。

  颈联和尾联则换了另一副笔墨,描写出征人之妻的幽思哀怨。“赤岭久无耗,鸿门犹合围”。诗人笔锋陡然一转,思接边陲,“视通万里”。“赤岭久无耗,鸿门犹合围”这两句正写当时时事:上句说远戍赤岭一带防御吐蕃的征人久无音耗,归期无日;下句说鸿门一带仍被回鹘军队所围困,战争正在进行。这既是思妇“含泪”哀怨的思绪,也表现出诗人对时局的隐忧。在意脉上与前四句形成陡转,章法上亦有不同:前四句写贵妇于国事了无牵挂的悠闲自得,是实写;此二句写征人之妻遥思边境丈夫音沉信杳、生死难卜之忧,则是虚写。在时空的拓展上也产生了大幅度的跳跃:“久无耗”与“犹合围”暗示出时间之久远;“赤岭”、“鸿门”与“小苑”、“高楼”,则显示出空间之殊异。此联对仗也见工巧,“鸿”谐音“红”,与“赤”同为颜色,构成真假对,而“赤岭”与“鸿门”又是地名对。尾联再挽回笔锋写眼前现实:“几家缘锦字,含泪坐鸳机”。这两句承颈联而言:正因为边疆战士久无音信,生死不明,致使多少家中思妇因为锦书难寄,只能坐在织锦书的鸳机旁边含泪思念远戍的丈夫,那针针线线,经纬交织的锦书,凝聚着思妇多少相思、忧虑和哀怨。

  此诗描写两种闺情,除使用对比映衬手法之外,在遣词设色上,接受了齐梁宫体诗艳丽工巧的影响,但内容密切联系时事,风格也不流于浮艳柔靡。在某种意义上,不妨说是对齐梁宫体的一种改造。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第943页

--shāngyǐn

xiǎoyuànshìchūngāolóuhuī

yāotáowéishìxiàodiékōngfēi

chìlǐngjiǔhào鸿hóngményóuwéi

jiāyuánjǐnhánlèizuòyuān

水客凌洪波,长鲸涌溟海。
水客¹凌洪波,长鲸(jīng)²涌溟海。
译文:驾舟泛海出入洪波之中,巨大的鲸鱼涌起溟海浪涛。
注释:¹水客:驾舟泛海音。²长鲸:即鲸鱼,因身巨长,故称。
百川随龙舟,嘘吸竟安在。
百川随龙舟¹,嘘吸竟安在。
译文:百川翻滚龙舟飞驰,在长鲸的嘘吸之下全被吞没。
注释:¹龙舟:刻有龙饰的大舟。
中有不死者,探得明月珠。
中有不死者,探得明月珠。
译文:此中还有竟然不死的人,反而探得了明月之珠。
高价倾宇宙,馀辉照江湖。
高价倾¹宇宙,馀(yú)辉照江湖。
译文:明珠价高为宇宙之冠,漏出些许光辉便照耀江湖。
注释:¹倾:竭尽,全。
苞卷金缕褐,萧然若空无。
苞卷金缕褐(hè)¹,萧然若空无。
译文:凌驾超越于金缕之衣,在明珠面前全无光彩。
注释:¹金缕褐:金缕织成的衣服。
谁人识此宝,窃笑有狂夫。
谁人识此宝,窃笑有狂夫。
译文:谁人识得如此之宝?私下暗笑有您我这样的狂夫。
了心何言说,各勉黄金躯。
了心¹何言说,各勉黄金躯(qū)²
译文:了然于心不必再说些什么,各自保重勤勉我们自身吧。
注释:¹了心:了然于心。²黄金躯:喻指身体生命的珍贵。

  佛教禅宗,与人谈玄论禅,常用比喻,以启发人的妙悟。如禅宗北宗神秀所作的偈语:“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禅宗南宗的慧能所作的偈语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二人都是用比喻来说明禅理。李白此诗深受禅宗影响,他与朝美论禅,也是用比喻的手法。

  诗中前六句,把人生比成是渺溟无际的欲海,将贪、瞋、痴等人的恶欲比做是溟海中兴风作浪,吞舟食人的“长鲸”。人在欲海中航行,一不小心就会被嗜欲的“洪波”所汨没,为贪欲、瞋欲和痴欲的鲸鱼所吞食。而僧人朝美这个“水客”却能在烦恼海中凌波航行,不但没有被欲海的洪波淹没,也没有被恶欲的长鲸吃掉。他不但没有死,反而在大海中探得“明月珠”,获宝而归。就是说,他不但没有被烦恼海中象征恶欲的长鲸吞灭,被洪波汨没,迷失本性,反而翻然妙悟,突然明白了深奥的佛理,探得了象征禅悟的明月之珠。

  在佛经中,常把至深的佛理比成是明月、明珠,以喻佛理的智慧光明,而把贪、瞋、痴三种烦恼称作“三毒”,视为人的愚殊和黑暗。因为这颗象征着佛性光明的“明月珠”,是从欲海之中与象征愚昧和黑暗的“长鲸”搏斗经过生死大劫得来的,所以弥加珍贵,故诗中说它“高价倾宇宙”,因为它是驱除人心灵黑暗、愚昧的灵光,故诗中说它“馀辉照江湖”。

  诗中进一步描写:朝美虽然在修禅的过程中悟得了妙道,明性见佛,但他却不骄傲自满,向人炫耀,而是深藏若虚,大道似无:“苞卷金缕褐,萧然若空无。”即说朝美将明月珠用衣服包裹起来,不欲向人炫耀,好像他根本什么也没有似的。就是俗话所说的“良贾善藏”和“大智若愚”。

  对于能否识别朝美怀中的“明月珠”来说,诗人李白就是朝美的一个知音。“谁人识此宝,窃笑有狂夫。”狂夫是诗人自指。李白曾在诗中多次以狂夫、狂人自指。如在《庐山谣》中他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又在《醉中答丁十八以诗讥予搥碎黄鹤楼》中说“一州笑我为狂客,少年往往来相讥。” “窃笑”二字用得极好。人皆不识,而我能独识,故而会心而笑;你装得若无其事,还是被我识破了,故而暗中窃笑。 “窃笑”二字表现出了李白与朝美亲密无间的关系和深切的友谊,表达出了二人英雄识英雄,惺惺惜惺惺之意。朝美胸中的禅学境界,在别人尚看不出的时候,李白却早已会心知意,在友好地微笑颔首了。此也表明李白对佛学的造诣之高。

  诗的最后说:“了心何言说,各勉黄金躯。”“了心”,是对禅心佛意已瞭然心中的意思。《楞严经》上说:“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成所明了心,实在身内。”佛教禅宗认为人人皆有佛性,只是有的人心为痴迷所惑,失却本性。如果除却痴迷,即可明心见性。《坛经》中说,“菩提般若之知(即智),世人本自有之。即缘心迷,不能自悟,须求大善知识示道见性。善知识,遇悟即成智。”如今朝美已经大彻大悟,明了其本性,即已自见佛性,就如同已获得了明月一般明亮的明珠一样。“黄金躯”本指佛,《后汉书》上说:“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此喻指二人。 此二句是说,你我既然对佛学的妙理要道都已了然于心,因此就无须再言说了.各自努力修道成佛吧!因禅宗认为人人皆有佛性,皆可修道成佛,故有此说。这一诗句也表明李白对自己的佛学修养自视甚高,非常自信。

  李白这首与僧人谈玄论禅的诗,写得很高明。他将很难用言语说明的佛理,用美妙的比喻来说明。不但写得禅意深远,深得妙理,而且还写得玲珑透彻,馀味不尽,启人深思,一点也不枯燥。严羽说:“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李白此诗,可谓是深得禅道妙悟之旨了。

参考资料:
1、 葛景春著.李白思想艺术探骊 :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02:369-372

zèngsēngcháoměi--bái

shuǐlínghóngzhǎngjīngyǒngmínghǎi

bǎichuānsuílóngzhōujìngānzài

zhōngyǒuzhětànmíngyuèzhū

gāojiàqīngzhòuhuīzhàojiāng

bāojuǎnjīnxiāoránruòkōng

shuírénshíbǎoqièxiàoyǒukuáng

lexīnyánshuōmiǎnhuángjīn

倦客愁闻归路遥,眼明飞阁俯长桥。
倦客愁闻归路遥,眼明飞阁俯长桥。
译文:倦居他乡之人听到归乡之路遥远正怀着愁绪独自行走,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座高阁俯视着跨水长桥。
注释:澄迈驿:设在澄迈县(今海南省北部)的驿站。通潮阁:一名通明阁,在澄迈县西,是驿站上的建筑。
贪看白鹭横秋浦,不觉青林没晚潮。
贪看¹白鹭(lù)横秋浦,不觉青长没晚潮。
译文:我的视线正迷恋地随着一队白鹭在秋浦上飞翔而移动,不知不觉中晚潮悄然而退,只剩一片青葱的树林渐入暮色之中。
注释:¹贪看:白鹭在秋浦上飞翔,视线久久追随着白鹭移动。
余生欲老海南村,帝遣巫阳招我魂。
余生欲老海南村,帝¹( qiǎn)巫阳²招我魂。
译文:我余生已无多,势必将老死在这偏僻的海南荒村了,天帝该会派遣巫阳来召还我的游魂吧。
注释:¹帝:天帝。²巫阳:古代女巫名。这里借天帝以指朝廷,借招魂以指召还。
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
(yǎo)¹天低鹘(hú)²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³
译文:高飞的鹘鸟逐渐消逝在广漠天空与苍莽原野的相接之处,而地平线上连绵起伏的青山犹如一丛黑发,那里可正是中原故地啊!
注释:¹杳杳:这里有无影无声的意思。²鹘:一种鸟鹰。³中原:可用来泛指故国河山。

  第一首诗描绘登通潮阁所见情景,闲雅的笔触中隐然透出羁旅愁绪。首句“倦客愁闻归路遥”,开门见山地点明诗人的心境和处境。“倦”字令人想见诗人旅途颠沛、神情困顿之态;而“归路”之“遥”,则暗示出漂泊之远,一怀愁绪由此而起。“愁闻”二字下得平淡,却将思乡盼归的心曲表达得十分真切,不管诗人是有所问而“闻”,还是他人无意之言而诗人有心而“闻”,都使人意会到身处偏远之地的诗人内心的落寞、孤寂。他暗自期望:此处离故乡会近一点了吧?但是留心打听,方知归路依然遥远,这给他这个旅客增添了许多倦意和愁绪。

  诗人怀着思乡的愁闷心情独自行走,突然眼前一亮:前面有一座飞檐四张的高阁,凌空而起,俯视着跨水长桥。“眼明飞阁俯长桥”点出“通潮阁”之题。“眼明”二字极其准确地写出诗人对突兀而起的通潮阁的主观感受,而且使诗歌的情调由低抑转为豁朗。两句之间的起落变化,显示了诗人开阖自如的大手笔,也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磨难所持的乐观态度。正像他在另一首诗中所说:“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六月二十日夜渡海》)把远贬海南视为难得的经历一样,在这里他也不肯让自己的精神就此委顿,而是竭力振作,将内心的愁苦化解开去。眼前这座凌空而起的通潮阁正是以其宏伟之势、阔大之景吸引了诗人的注意力。

  诗歌很自然地由抒情转到写景:“贪看白鹭横秋浦,不觉青长没晚潮。”正因为“贪看”,全副身心被自然景色所吸引,故而不觉时光流逝。写得意气悠然闲适,大有与物同化之趣。有意思的是,诗人写白鹭,不用“飞”或“翔”,却着一“横”字,而这“横”字正是诗人匠心独运之所在。首先,“横”字带出一股雄健之势,如同一团浓墨重重地抹在画面上,其气势,其力度,是“飞”或“翔”所不具备的。其次,这一“横”字中,点染了诗人的主观情感,传达出诗人的神情意态:诗人凭栏远眺,“贪看”一队白鹭在秋浦上飞翔,视线久久地追随着白鹭移动,故而有“横”的感觉。若用“飞”或“翔”,则见不出诗人久眺的身影。更妙的是,白鹭“横”于秋浦之上,化动为静。这种“静态”完全是诗人的主观感受,它既与人们观察展现于开阔背景上的运动时所获得的感受一致,暗示出秋浦水天一色,空寥清旷;同时,也是诗人心境之“静”的外现。最后一句用一个“没”字写晚潮,虽然是动态,却也是无声无息,令人不觉其“动”。正是在这至宁至静的境界中,时光悄然消逝,晚潮悄然而退,只有一片青葱的树长映着最后一抹斜辉。而从诗人倚轩凝然不动的身影中,表现出深切的寂寞和一丝莫明的惆怅。

  第二首诗着意抒发思乡盼归的心情。诗人从绍圣元年(1094年)被贬出京师,六七年间一直漂泊在惠州、海南等地,北归无期,鬓发染霜,此时悲从中来,发出“余生欲老海南村”的叹息,他说,看来只得在这天涯海角之地度过残生了。然而,这自悲自悯的情感却不能淹没诗人心中执着的期望,他内心深处依然盼望有朝一日遇赦北还,因此第二句写道:“帝遣巫阳招我魂。”诗人在这里巧妙地化用《楚辞·招魂》之意,借上帝以指朝廷,借招魂以指奉旨内迁。诗人就像一个漂泊无依的游魂,苦苦地盼望朝廷将他召还。无望已使人痛苦,而无望中的期望,更煎熬着诗人的心。这两句诗中翻腾着一种深沉炽热的情感,分外感人。

  怀着强烈的思乡之情,诗人翘首北望,只见“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杳杳,形容极远。极目北眺,广漠的天空与苍莽原野相接,高飞远去的鹘鸟正消逝在天际;地平线上连绵起伏的青山犹如一丝纤发,那里,正是中原故乡。这两句以远渺之景抒写对故乡的怀念之情。“天低鹘没”,笔触洗炼,气韵清朗,极具情致。而“青山一发”,用头发丝来比喻天际的青山,更是新鲜别致。黄庭坚曾称赞苏轼的诗“气吞五湖三江”,而此句也显示了苏轼诗特有的磅礴气势。只不过它不是以恢弘之景表现出来,如“峨嵋翠扫空”,而是将壮观之景“化”小,运于股掌之间——“青山一发”。另一方面,“青山一发”又是实写之景。如此雄伟壮观的青山仅仅在地平线上露出一丝起伏的远影,可见青山之遥远,中原之遥远。而这正表明了诗人遐思的悠长。青山在天际时隐时现,宛如发丝若有若无,它牵动着诗人思乡的情愫,勾起诗人执着的期望。

  这两首七绝抒写羁旅思乡的愁怀,但前一首以景写趣,韵调清雅悠闲,意趣隽永;而后一首以景写情,笔墨洒脱飘逸,情感炽热绵长。虽写悲伤之怀,却不流于颓唐委顿;画面疏朗,笔力雄放。前人称苏轼诗“清雄”,这两首诗即是。

参考资料:
1、 韦凤娟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64-465

chéngmài驿tōngcháoèrshǒu

shì sòngdài 

juànchóuwénguīyáo yǎnmíngfēichángqiáo 
tānkànbáihéngqiū juéqīnglínwǎncháo 

shēnglǎohǎináncūn qiǎnyángzhāohún 
yǎoyǎotiānchù qīngshānshìzhōngyuán 

己未八月二十日夜,梦有人以石研屏见饷者。其色如玉,光润可爱。中有一牛,磨角作斗状。云:“湘潭里中有张其姓者,多力善斗,号张难敌。一日,与人搏,偶败,忿赴河而死。居三日,其家人来视之,浮水上,则牛耳。自后并水之山往往有此石,或得之,里中辄不利。”梦中异之,为作诗数百言,大抵皆取古之怨愤变化异物等事,觉而忘其言。后三日,赋词以识其异。
己未¹八月二十日夜,梦有人以石研屏²见饷(xiǎng)³者。其色如玉,光润可爱。中有一牛,磨角作斗状。云:“湘潭里中有张其姓者,多力善斗,号张难敌。一日,与人搏,偶败,忿赴河而死。居三日,其家人来视之,浮水上,则牛耳。自后并水之山往往有此石,或得之,里中辄(zhé)不利。”梦中异之,为作诗数百言,大抵皆取古之怨愤变化异物等事,觉而忘其言。后三日,赋词以识(zhì)其异。
注释:¹己未:宋宁宗庆元五年(1199)。²石研屏:石磨屏。³饷:赠。⁴识:记。
恨之极,恨极销磨不得。苌弘事,人道后来,其血三年化为碧。郑人缓也泣。吾父攻儒助墨。十年梦,沈痛化余,秋柏之间既为实。
恨之极,恨极销¹磨不得。苌(cháng)²事,人道后来,其血三年化为碧。郑人缓³也泣。吾父攻儒助墨。十年梦,沈痛化余,秋柏之间既为实。
译文:怨恨真是到了极点,而怨恨到了极点就无法消散磨灭。苌弘含恨屈死于蜀,人们常说,他的血三年以后化为了碧玉。郑国人缓也曾泣涕相告:我的父亲攻击儒家协助墨家造成了我愤而自杀的后果;十年之后我托梦与他,告诉他我的满腔沉痛之所化,就是我那坟冢上的秋柏早已结出的累累果实。
注释:¹销:消灭、消散。²苌弘:周之大夫。化碧系传说,极言其怨愤而忠贞精诚。³缓:此指人名。⁴儒、墨:儒家与墨家学派。
相思重相忆。被怨结中肠,潜动精魄。望夫江上岩岩立。嗟一念中变,后期长绝。君看启母愤所激。又俄倾为石。
相思重相忆。被怨结中肠¹,潜动精魄(pò)。望夫江上岩岩立。嗟(jiē)一念中变,后期长绝。君看启母愤所激。又俄倾为石。
译文:相思相忆至极亦容易转为怨恨。愁怨结于衷肠,会暗地里牵动精神魂魄,让人哀毁骨立;你可见那长江边上傲然矗立的“望夫岩”比比皆是。可叹还有因一念之差而生出变故以致终身难以挽回的。你看夏启的生母为怨愤所激,顷刻之间便化成了石头。
注释:¹结中肠:阮籍《咏怀诗》容好结中肠。
难敌,最多力。甚一忿沈渊,精气为物。依然困斗牛磨角。便影入山骨,至今雕琢。寻思人间,只合化,梦中蝶。 
难敌,最多力。甚一忿沈渊,精气为物。依然困斗牛磨角。便影入山骨,至今雕琢(zhuó)¹。寻思人间,只合化,梦中蝶²。 
译文:张难敌,勇敢而力气超群。他一气而沉入深渊,其精气化物之后,依然作磨角斗牛困斗砚池之中;其身影化入山石里,使得山石至今难以雕琢。仔细想来,人生在世,就像庄周梦中化为蝴蝶一样的虚幻。
注释:¹“难敌”七句:即赋词序中张难敌化石事。精气为物:易.繁赫上。精氟属物,游魂属爱。困斗:《左传宜公十二年》,困段猖同,况圆相乎?山骨:谓石。寻思:不断思索。²“寻思”三句:是非难论,人生如梦。庄周梦中化蝶事。
辛弃疾此词因梦而作。一起“恨之极”两句总摄题旨,以下承以五事:一二叠分咏四事,三叠归到难敌本事,虽人异事异,然皆怨愤变化则同。结韵化蝶,点醒一个“梦”字以自我开解。题序中说作者梦有人送给他一件石研屏,并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湘潭张难敌因搏斗而死,死后化为斗牛石,使里中得之者不利。梦境本来不足为凭,但它却是作者情感思想的某种曲折表现,所以这首词也就通过古来四件因怨愤变化为石的记载(苌弘、郑人缓、望夫妇、启母)参证张难敌的故事。三片之中,上片写两男因恨化石,是父子君臣事;中片写两妇因怨化石,是夫妇事;而下片则写张难敌虽然斗败,但化为石后仍作困斗的形象,赞扬张难敌抵死不屈的斗争精神。文词虽然诡谲诙谐,构思却极巧妙。论其主旨,可以说这首词创造了一个张难敌的不屈形象,借以抒发胸中激愤不平的怨气,用以影射当时的政治斗争。体裁基本上是属于赋体入词,类似一篇散文小赋。
参考资料:
1、 辛更儒.辛弃疾词选:中华书局,2009.8:第1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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