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终日楼中住,千株万株华绕。借月传神,团香入指,点笔嫩寒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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鸥波梦悄,正写出双身,索来双笑。如水瑶台,问君修得几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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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低覆纸帐,看床头卷轴,深护多少。玉茗清才,缟衣仙侣,蛾绿两弯刚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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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商画稿,记东阁吟馀,西湖吹老。解事雏鬟,并栖怜翠鸟。
重商画稿,记东阁吟馀,西湖吹老。解事雏鬟,并栖怜翠鸟。
吴藻

吴藻

吴藻(1799~1862),女,清代著名女曲作家、词人,字苹香,自号玉岑子,浙江仁和(今杭州)人,祖籍安徽黟县。幼而好学,长则肆力于词,又精绘事,自绘饮酒读骚图,又题饮酒读骚图曲。著有《花帘词》一卷、《香南雪北词》一卷、《饮酒读骚图曲》(又名《乔影》)、《花帘书屋诗》等。 ▶ 21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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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冯 通:凭)
(rén)(xū)¹之秋,七月既望²,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³来,水波不兴。举酒属(zhǔ)客,诵明月之诗,歌窈(yǎo)(tiǎo)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píng)虚御风¹⁰,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¹¹,羽化而登仙。(冯 通:凭)
译文:壬戌年秋天,七月十六日,我与友人在赤壁下泛舟游玩。清风阵阵拂来,水面波澜不起。举起酒杯向同伴劝酒,吟诵《明月》中“窈窕”这一章。不一会儿,明月从东山后升起,在斗宿与牛宿之间来回移动。白茫茫的水汽横贯江面,水光连着天际。放纵一片苇叶似的小船随意漂浮,越过浩瀚无垠的茫茫江面。浩浩淼淼好像乘风凌空而行,并不知道到哪里才会停栖,飘飘摇摇好像要离开尘世飘飞而起,羽化成仙进入仙境。
注释:¹壬戌:宋神宗元丰五年,岁在壬戌。²既望:既,过了;望,农历十五日。“既望”指农历十六日。³徐:舒缓地。⁴兴:起,作。⁵属:通“嘱,致意,此处引申为“劝酒”的意思。⁶少焉:一会儿。⁷白露:白茫茫的水汽。⁸横江:笼罩江面。横,横贯。⁹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任凭小船在宽广的江面上飘荡。纵:任凭。一苇:像一片苇叶那么小的船,比喻极小的船。如:往,去。凌:越过。万顷:形容江面极为宽阔。茫然,旷远的样子。¹⁰冯虚御风:(像长出羽翼一样)驾风凌空飞行。冯:同"凭",乘。虚:太空。御:驾御(驭)。¹¹遗世独立:遗弃尘世,独自存在。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xián)¹而歌之。歌曰:“桂棹(zhào)兮兰桨,击空明兮溯(sù)流光²。渺(miǎo)渺兮予怀³,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yǐ)歌而和(hè)。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niǎo),不绝如缕。舞幽壑(hè)之潜蛟¹⁰,泣孤舟之嫠(lí)¹¹
译文:在这时喝酒喝得非常高兴,打着节拍唱起歌来。歌中唱到:“桂木船棹啊香兰船桨,击打着月光下的清波,在泛着月光的水面逆流而上。我的情思啊悠远茫茫,眺望美人(君主)啊,却在天的另一方。”有会吹洞箫的客人,配着节奏为歌声伴和,洞箫的声音呜呜咽咽:有如哀怨有如思慕,既像啜泣也像倾诉,余音在江上回荡,像细丝一样连续不断。能使深谷中的蛟龙为之起舞,能使孤舟上的寡妇为之饮泣。
注释:¹扣舷:敲打着船边,指打节拍,舷,船的两边。²击空明兮溯流光:船桨拍打着月光浮动的清澈的水,溯流而上。溯:逆流而上。空明、流光:指月光浮动清澈的江水。³渺渺兮予怀:主谓倒装。我的心思飘得很远很远。渺渺,悠远的样子。化用目眇眇兮愁予__《湘夫人》怀,心中的情思。⁴美人:此为苏轼借鉴的屈原的文体。用美人代指君主。古诗文多以指自己所怀念向往的人。⁵倚歌而和之:合着节拍应和。倚:随,循。和:应和。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是哀怨,像是思慕,像是啜泣,像是倾诉。怨:哀怨。慕:眷恋。⁷余音:尾声。⁸袅袅:形容声音婉转悠长。⁹缕:细丝。¹⁰舞幽壑之潜蛟:幽壑:这里指深渊。此句意谓:使深谷的蛟龙感动得起舞。¹¹泣孤舟之嫠妇:使孤舟上的寡妇伤心哭泣。嫠:孤居的妇女,在这里指寡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愀(qiǎo)¹,正襟(jīn)危坐²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³?”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liáo),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jīng)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zhú)(lú)千里,旌(jīng)旗蔽空,酾(shī)临江,横槊(shuò)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qiáo)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mí)鹿¹⁰,驾一叶之扁(piān)¹¹,举匏(páo)(zūn)¹²以相属。寄¹³(fú)(yóu)¹⁴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sù)¹⁵。哀吾生之须臾(yú)¹⁶,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áo)游,抱明月而长终¹⁷。知不可乎骤¹⁸得,托遗响¹⁹于悲风²⁰。”
译文:我的神色也愁惨起来,整好衣襟坐端正向客人问道:“箫声为什么这样哀怨呢?”客人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公孟德的诗么?这里向西可以望到夏口,向东可以望到武昌,山河接壤连绵不绝,目力所及,一片郁郁苍苍。这不正是曹孟德被周瑜所围困的地方么?当初他攻陷荆州,夺得江陵,沿长江顺流东下,麾下的战船首尾相连延绵千里,旗子将天空全都蔽住,面对大江斟酒,横执长矛吟诗,本来是当世的一位英雄人物,然而现在又在哪里呢?何况我与你在江中的小洲打渔砍柴,以鱼虾为侣,以麋鹿为友,在江上驾着这一叶小舟,举起杯盏相互敬酒,如同蜉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像沧海中的一粒粟米那样渺小。唉,哀叹我们的一生只是短暂的片刻,不由羡慕长江的没有穷尽。想要携同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知道上面这种想法不能一下子实现,只得将憾恨化为箫音,托寄在悲凉的秋风中罢了。”
注释:¹愀然:容色改变的样子。²正襟危坐:整理衣襟,严肃地端坐着。危坐:端坐。³何为其然也:曲调为什么会这么悲凉呢?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所引是曹操《短歌行》中的诗句。⁵缪:通“缭”盘绕。⁶郁乎苍苍:树木茂密,一片苍绿繁茂的样子。郁:茂盛的样子。⁷舳舻:战船前后相接。这里指战船。⁸酾酒:斟酒。⁹横槊:横执长矛。¹⁰侣鱼虾而友麋鹿:以鱼虾为伴侣,以麋鹿为友。侣 :以...为伴侣,这里是名词的意动用法。麋:鹿的一种。¹¹扁舟:小舟。¹²匏樽:匏制的酒樽,亦泛指饮具。¹³寄:寓托。¹⁴蜉蝣:一种昆虫,夏秋之交生于水边,生命短暂,仅数小时。此句比喻人生之短暂。¹⁵渺沧海之一粟:渺:小。沧海:大海。此句比喻人类在天地之间极为渺小。¹⁶须臾:片刻,时间极短。¹⁷长终:至于永远。¹⁸骤:一下子。¹⁹遗响:余音,指箫声。²⁰悲风:秋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共适 一作:共食)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¹者如斯²,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³,而卒(zú)莫消长也。盖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zēng)不能以一瞬(shùn)¹⁰;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¹¹造物者¹²之无尽藏(zàng)¹³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¹⁴。”(共适 一作:共食)
译文:我问道:“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江水总是不停的流逝,但它们并没有流走;月亮总是那样有圆有缺,但它终究也没有增减。可见,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天地间万事万物时刻在变动,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停止;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同我们来说都是永恒的,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万物各有主宰者,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使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听到便成了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感受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忧虑。这是大自然恩赐的没有穷尽的宝藏,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
注释:¹逝:往。²斯:此,指水。³盈虚者如彼:指月亮的圆缺。⁴卒:最终。⁵消长:增减。长:增长。⁶盖,发语词。⁷将,语气副词,表推测,如果。⁸曾:语气副词,表让步,竟然。⁹以:用。¹⁰一瞬:一眨眼的工夫。¹¹是:这。¹²造物者:天地自然。¹³无尽藏:佛家语。指无穷无尽的宝藏。¹⁴共适:共享。苏轼手中《赤壁赋》作“共食”,明代以后多“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客喜而笑,洗盏更(gēng)(zhuó)¹。肴(yáo)核既尽²,杯盘狼籍(jí)³。相与枕藉(jiè)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译文:客人高兴地笑了,洗净酒杯重新饮酒。菜肴果品都已吃完,杯子盘子杂乱一片。大家互相枕着垫着睡在船上,不知不觉东方已经露出白色的曙光。
注释:¹更酌:再次饮酒。²肴核既尽:荤菜和果品。既:已经。³狼籍:凌乱的样子。⁴枕藉:相互枕着垫着。⁵既白:已经显出白色(指天明了)。

  此赋记叙了作者与朋友们月夜泛舟游赤壁的所见所感,以作者的主观感受为线索,通过主客问答的形式,反映了作者由月夜泛舟的舒畅,到怀古伤今的悲咽,再到精神解脱的达观。全赋在布局与结构安排中映现了其独特的艺术构思,情韵深致、理意透辟,在中国文学上有着很高的文学地位,并对之后的赋、散文、诗产生了重大影响。

  第一段,写夜游赤壁的情景。作者“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怀抱之中,尽情领略其间的清风、白露、高山、流水、月色、天光之美,兴之所至,信口吟诵《诗经·月出》首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把明月比喻成体态娇好的美人,期盼着她的冉冉升起。与《月出》诗相回应,“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并引出下文作者所自作的歌云:“望美人兮天一方”,情感、文气一贯。“徘徊”二字,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柔和的月光似对游人极为依恋和脉脉含情。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雾气笼罩江面,天光、水色连成一片,正所谓“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游人这时心胸开阔,舒畅,无拘无束,因而“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乘着一叶扁舟,在“水波不兴”浩瀚无涯的江面上,随波飘荡,悠悠忽忽地离开世间,超然独立。浩瀚的江水与洒脱的胸怀,在作者的笔下腾跃而出,泛舟而游之乐,溢于言表。这是此文正面描写“泛舟”游赏景物的一段,以景抒情,融情入景,情景俱佳。

  第二段,写作者饮酒放歌的欢乐和客人悲凉的箫声。作者饮酒乐极,扣舷而歌,以抒发其思“美人”而不得见的怅惘、失意的胸怀。这里所说的“美人”实际上乃是作者的理想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这段歌词全是化用《楚辞·少司命》:“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之意,并将上文“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的内容具体化了。由于想望美人而不得见,已流露了失意和哀伤情绪,加之客吹洞箫,依其歌而和之,箫的音调悲凉、幽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竟引得潜藏在沟壑里的蛟龙起舞,使独处在孤舟中的寡妇悲泣。一曲洞箫,凄切婉转,其悲咽低回的音调感人至深,致使作者的感情骤然变化,由欢乐转入悲凉,文章也因之波澜起伏,文气一振。

  第三段写客的回答,表现一种消极的人生观和虚无主义思想。把人类社会同宇宙自然对立起来,又把个体的人同社会整体加以分割,那当然看不到全部历史舞台上威武雄壮剧的持续演出,也看不到人类虽然依赖自然但更有改造自然的能动性和创造力,这就是悲观厌世或消极出世思想的认识论根源。对于封建社会的文人士大夫来说,当他们政治失意或生活上遇到挫折的时候,往往就陷入这样的苦闷与迷惘。苏轼也是如此。客的回答,其实正是苏轼自己贬谪黄州后思想感情的一个方面。《念奴娇》词不也说“人生如梦”么?而这样的思想感情,作为社会人生的抽象认识,却被苏轼结合着景物地点的特征,从历史到现实,从具体到一般,用诗一般的语言表现出来,使读者一点也不感到任何枯燥的说教意味。更为重要的是苏轼同样结合着景物、地点的特征,同样用诗一般的语言,批评了客的回答,表现了苏轼当时思想感情的另一个主导方面,全文至此遂以“苏子曰”开始而进入第四段。

  第四段,是苏轼针对客之人生无常的感慨陈述自己的见解,以宽解对方。客曾“羡长江之无穷”,愿“抱明月而长终”。苏轼即以江水、明月为喻,提出“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的认识。如果从事物变化的角度看,天地的存在不过是转瞬之间;如果从不变的角度看,则事物和人类都是无穷尽的,不必羡慕江水、明月和天地。自然也就不必“哀吾生之须臾”了。这表现了苏轼豁达的宇宙观和人生观,他赞成从多角度看问题而不同意把问题绝对化,因此,他在身处逆境中也能保持豁达、超脱、乐观和随缘自适的精神状态,并能从人生无常的怅惘中解脱出来,理性地对待生活。而后,作者又从天地间万物各有其主、个人不能强求予以进一步的说明。江上的清风有声,山间的明月有色,江山无穷,风月长存,天地无私,声色娱人,作者恰恰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此情此景乃缘于李白的《襄阳歌》:“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进而深化之。

  因为客曾表示“羡长江之无穷”,又希望“抱明月而长终”,所以苏轼还是拾取眼前景物,从地面上的江水和天空里的月亮说起:“客亦知夫水与月乎?”这一句仿佛京剧行腔中的“导板”,将引出一节精彩的唱段,而那种疑问式的语调则又表明客其实不能从江水、月亮得出关于短暂与永恒这一哲学范畴的正确认识。关于江水,苏轼认为“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意思是江水不舍昼夜地滔滔流去,作为某一段江水,确乎从这里消失了,而作为整个江水,则始终长流不绝,因此可以说“未尝往也”。关于月亮,苏轼认为“盈虚者如彼,而年莫消长也”,意思是月亮有时圆满,有时缺损,但它缺了之后又恢复圆,这样周而复始,终究无所增减,因此可以说“莫消长也”。列举江水、月亮说明去留、增减的辩证关系,作者再归纳到一般的认识原理:“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就是说,变与不变,无论宇宙还是人生,都是相对的。如果从变的角度来看,岂但人生百年,顷刻即逝,就是向来认定的天长地久,其实也是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曾保持常态;而如果从不变的角度来看,则宇宙万物固然无穷无尽,其实人生也一样绵延不息。因此,对人生而言,那天地宇宙万事万物,“而又何羡乎?”自然也不必“哀吾生之须臾”了。前人说过“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恰好切合苏轼眼前的景物,“江上之清风”有声,“山间之明月”有色,江山无尽,天地无私,风月长存,声色俱美,他正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这,又回到了“乐”字上来。 

  文章写了主客对话,表达了正反两方面的观点,最后以第五段作结。第五段写客被苏轼说服了,满面春风,换却愁颜。“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这次更加欢快,不免开怀畅饮,直到“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客解决了思想问题,心情舒畅,无所忧虑,于是同苏轼“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跟文章开头的“泛舟”“月出”遥相呼应。一枕好睡醒来了,一宿晚景过去了,一次赤壁之游结束了,一篇《赤壁赋》也随之收尾了。而读者则在经历了一番江上月夜泛舟,听取了一场关于宇宙人生的对话之后,却还久久地沉浸在作者优美笔调所表现的诗一般的意境之中。

  苏轼这种宇宙观和人生观只能说包含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作者不同意看问题绝对化,注意到事物相反相成的辩证关系;但不能认为是科学的,因为作者沿袭了庄子的相对主义观点,而相对主义否认衡量事物的客观标准,抹煞事物与量的实际界限。同时,苏轼这种宇宙观和人生观固然表现了他对政治迫害的蔑视,对于所追求的理想的坚持,身处逆境依然那么豁达、开朗、乐观、自信,但也表现了他随缘自适、随遇而安的超然物外的生活态度。这种生活态度往往包含着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从流连光景中寻求精神寄托。所以他在“而又何羡乎”一句之后,掉转笔锋写道:“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苏轼认为人对自然万物,非但不必因“吾生之须臾”而羡慕其“无穷”,反倒要使“无穷”的自然万物为“吾生”所享受,从中得到乐趣。

  这篇赋在艺术手法上有如下特点:

  “情、景、理”融合。全文不论抒情还是议论始终不离江上风光和赤壁故事,形成了情、景、理的融合。通篇以景来贯串,风和月是主景,山和水辅之。作者抓住风和月展开描写与议论。文章分三层来表现作者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首先写月夜泛舟大江,饮酒赋诗,使人沉浸在美好景色之中而忘怀世俗的快乐心情;再从凭吊历史人物的兴亡,感到人生短促,变动不居,因而跌入现实的苦闷;最后阐发变与不变的哲理,申述人类和万物同样是永久地存在,表现了旷达乐观的人生态度。写景、抒情、说理达到了水乳交融的程度。

  “以文为赋”的体裁形式。此文既保留了传统赋体的那种诗的特质与情韵,同时又吸取了散文的笔调和手法,打破了赋在句式、声律的对偶等方面的束缚,更多是散文的成分,使文章兼具诗歌的深致情韵,又有散文的透辟理念。散文的笔势笔调,使全篇文情郁郁顿挫,如“万斛泉涌”喷薄而出。与赋的讲究对偶不同,它相对更为自由,如开头的一段“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全是散句,参差疏落之中又有整饬之致。以下直至篇末,大多押韵,但换韵较快,而且换韵处往往就是文意的一个段落,这就使本文特别宜于诵读,并且极富声韵之美,体现了韵文的长处。

  意象连贯,结构严谨。景物的连贯,不仅在结构上使全文俨然一体,精湛缜密,而且还沟通了全篇的感情脉络,起伏变化。起始时写景,是作者旷达、乐观情状的外观;“扣舷而歌之”则是因“空明”、“流光”之景而生,由“乐甚”向“愀然”的过渡;客人寄悲哀于风月,情绪转入低沉消极;最后仍是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对万物变异、人生哲理的议论,从而消释了心中的感伤。景物的反复穿插,丝毫没有给人以重复拖沓的感觉,反而在表现人物悲与喜的消长的同时再现了作者矛盾心理的变化过程,最终达到了全文诗情画意与议论理趣的完美统一。

参考资料:
1、 马亮 .苏轼作品鉴赏(三) :四川教育出版社 ,2007年 :87-90 .
2、 林永辉·《前赤壁赋》分析·湖南师范大学·2009年
3、 袁行霈 .历代名篇赏析集成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1988年 .

chì

shì sòngdài 

    rénzhīqiū yuèwàng fànzhōuyóuchìzhīxià qīngfēnglái shuǐxīng jiǔzhǔ sòngmíngyuèzhīshī yǎotiǎozhīzhāng shǎoyān yuèchūdōngshānzhīshàng páihuáidǒuniúzhījiān báihéngjiāng shuǐguāngjiētiān zòngwěizhīsuǒ língwànqǐngzhīmángrán hàohàopíngfēng érzhīsuǒzhǐ piāopiāoshì huàérdēngxiān  (píngtōng píng )

    shìyǐnjiǔshèn kòuxiánérzhī yuē  guìzhàolánjiǎng kōngmíngliúguāng miǎomiǎohuái怀 wàngměiréntiānfāng  yǒuchuīdòngxiāozhě érzhī shēngrán yuàn  yīnniǎoniǎo jué yōuzhīqiánjiāo zhōuzhī 

    qiǎorán zhèngjīnwēizuòérwènyuē  wèirán  yuē   yuèmíngxīng quènánfēi  fēicáomèngzhīshī 西wàngxiàkǒu dōngwàngchāng shānchuānxiāngliáo cāngcāng fēimèngzhīkùnzhōulángzhě fāngjīngzhōu xiàjiānglíng shùnliúérdōng zhúqiān jīngkōng shījiǔlínjiāng héngshuòshī shìzhīxióng érjīnānzàizāi kuàngqiáojiāngzhǔzhīshàng xiāéryǒu鹿 jiàzhīpiānzhōu páozūnxiāngzhǔ yóutiān miǎocānghǎizhī āishēngzhī xiànchángjiāngzhīqióng xiéfēixiānáoyóu bàomíngyuèérchángzhōng zhīzhòu tuōxiǎngbēifēng  

    yuē  zhīshuǐyuè shìzhě érwèichángwǎng yíngzhě érxiāocháng gàijiāngbiànzhěérguānzhī tiānzēngnéngshùn biànzhěérguānzhī jiējìn éryòuxiàn qiětiānzhījiān yǒuzhǔ gǒufēizhīsuǒyǒu suīháoér wéijiāngshàngzhīqīngfēng shānjiānzhīmíngyuè ěrzhīérwèishēng zhīérchéng zhījìn yòngzhījié shìzàozhězhījìnzàng érzhīsuǒgòngshì   (gòngshìzuò gòngshì )

    érxiào zhǎngèngzhuó yáojìn bēipánláng xiāngzhěnjièzhōuzhōng zhīdōngfāngzhībái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草铺¹横野²六七里,笛弄³晚风三四声。
译文:青草像被谁铺开在地上一样,方圆六七里都是草地。晚风中隐约传来牧童断断续续悠扬的笛声。
注释:¹铺:铺开。²横野:辽阔的原野。³弄:逗弄,玩弄。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归来饱饭¹黄昏后,不脱蓑(suō)²卧月明³
译文:牧童回来吃饱了饭,已是黄昏之后了,他连蓑衣都没脱,就躺在草地上看天空中的圆月。
注释:¹饱饭:吃饱了饭。²蓑衣:用草或棕毛编织成的,披在身上的防雨用具,用来遮风挡雨。³卧月明:躺着观看明亮的月亮。

  这首诗展示了一幅鲜活的牧童晚归休憩图:原野、绿草、笛声、牧童、蓑衣和明月。诗中有景、有情,有人物、有声音,这生动的一幕,是由远及近出现在诗人的视野里的;写出了农家田园生活的恬静,也体现了牧童放牧生活的辛劳,是一首赞美劳动的短曲。草场、笛声、月夜、牧童,像一幅恬淡的水墨画,使读者的心灵感到安宁。

  “草铺横野六七里“描述了视觉上的感受,放眼望去,原野上草色葱茏。一个“铺”字,表现出草的茂盛和草原给人的那种平缓舒服的感觉。草场的宽阔无垠为牧童的出场铺垫了一个场景。

  “笛弄晚风三四声。”描述了听觉上的感受,侧耳倾听,晚风中牧笛声声。一“弄”字,更显出了一种情趣,把风中笛声的时断时续、悠扬飘逸和牧童吹笛嬉戏的意味,传达出来了。笛声的悠扬悦耳,反映出晚归牧童劳作一天后的轻松闲适的心境。未见牧童,先闻其声,具有无限美好的想象空间。这里的“六七里”和“三四声”不是确指的数字,只是为了突出原野的宽阔和乡村傍晚的静寂。

  “归来饱饭黄昏后”,诗人笔锋一转,开始直接描写牧童,牧童吃饱了饭,已经是黄昏之后了。

  “不脱蓑衣卧月明”描写牧童休息的情景。把以地为床,以天为帐,饥来即食,困来即眠,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牧童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诗人没有描写牧童躺下做什么,牧童可能是想舒展下身子,也可能是欣赏月色。诗人似乎只把他之所见如实地写了下来,却有无限的想象空间。

  《牧童》一诗,不仅让读者感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的安然与恬静,也让读者感受到了牧童心灵的无羁无绊,自然放松。该诗反映了诗人心灵世界的一种追求,对远离喧嚣、安然自乐的生活状态的一种向往。诗中尽道牧童生活的闲逸与舒适。此诗委婉劝说钟傅趁早离开那尔虞我诈、角名竞利的官场,回归田园,过牧童那样无欲无求的生活。在此诗中,牧童即是以智者的化身出现为迷失在宦途中的钟傅指路,而其人未必真是牧童。本诗语言朴直清新,明白如话,表现出一种“由工入微,不犯痕迹”的精湛功夫。

参考资料:
1、 王伟萍.中国古代诗人的牧童情结 [J].南都学坛 ,2012,32(4):第43-47页.
2、 李文菊编著.小学古诗词鉴赏全典:湖北长江出版集团 崇文书局,2010.03:第114页
3、 关滢 朱炯远 张家鹏 王文衢主编.唐诗宋词分类描写辞典:辽宁人民出版社,1989年03月第1版:第167页

tóng

yán tángdài 

cǎohéngliù nòngwǎnfēngsānshēng 
guīláibǎofànhuánghūnhòu tuōsuōyuèmíng 
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看梅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当初意儿别,今日相抛撇,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
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看梅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喜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¹。当初意儿别²,今日相抛撇,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
译文:与他相爱的时候,觉得他像初生的月亮那样清新明媚;喜欢他的时候,觉得他像梅花枝头的月亮那样妩媚娇好;想念他的时候,填写几首《西江月》词寄托相思;盼望他来的时候,直盼得通宵无眠,残月如钩。回想当初,与他一见钟情,真是别有一番意绪,想不到如今却抛下了我,要再想与他相逢,恐怕是水底捞月,徒劳无益了。
注释:¹辰勾月:水星。这种星很难见到。²别:特别好。
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韵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窘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失于俗;李邕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得其法而失于狂。献之俱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藉态度。此历代宝之为训,所以敻高千古。柔兆执徐暮春之初,清辉西阁因观《修禊叙》,为张洎评此。
善法书¹者,各得右军²之一体:若虞世南³得其美韵而失其若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chǔ)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jì)得其清而失于窘(jiǒng)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失于俗;李邕(yōng)¹⁰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¹¹得其法而失于狂。献之¹²俱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yùn)藉态度。此历代宝之为训,所以敻(xiòng)¹³高千古。柔兆¹⁴执徐暮春之初,清辉西阁因观《修禊(xì)¹⁵叙》,为张洎¹⁶评此。
译文:善书法的人,各得王羲之的一部分技巧和风格。虞世南得其秀美和谐而失其卓异豪迈;欧阳询得其力度而失其温润清秀;褚遂良得其意趣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丽而失于窘迫拘束;颜真卿得其筋力而失于粗野鲁莽;柳公权得其骨力而失于蛮横不驯;徐浩得其丰美而失于俗气;李邕得其气韵而失于变化不足;张旭得其要领而失于狂乱;王献之几乎得到了王羲之真传,但是失于笔势惊急,没有含蓄从容的姿态。这都是历代珍视的经验,足以卓绝千古。丙辰暮春之初,在清辉殿的西阁因观赏王右军《兰亭集序》,为张泊论之。
注释:¹法书:传世的著名书法作品,因其为学习的楷模而称法书。²右军: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321—379),字逸少,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曾任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人称王右军。他书学众家而兼得其长,备精诸体,有“书圣”之名。传见《晋书》卷八〇。³虞世南:字伯施(558—638),越州余姚(今属浙江)人,仕隋为秘书郎,入唐官至秘书监。从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学书而得王氏家法,为著名书法家。唐太宗每称赞他有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同、书輸。传见《旧唐书》卷七二。⁴欧阳询:字信本(557—641),潭州临湘(今湖南长沙)人。仕唐官至太子更率令。他酷爱书法,博览古今,自成大家。传见《旧唐书》卷一八九。⁵褚遂良:字登善(596—658),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仕唐官至吏部尚书。其书法少学虞世南,长述王羲之,深得唐太宗李世民的赏识。传见《旧唐书》卷八〇。⁶薛稷:字嗣通(649—713),蒲州汾阴(今山西宝鼎)人。仕唐官至礼部尚书。他是魏征的外孙,自幼练习书法,临仿虞、褚之名帖,长而名满天下。传见《旧唐书》卷七三。⁷颜真卿:字清臣(708—784),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仕唐官至太子太师,赠司徒,封鲁郡公。为人忠恳正直,刚强不屈,为李希烈所杀。天下尊其人,不称名,呼为“鲁公”。他是唐代书法大家,其书遒劲妩媚,有金石气,一改初唐士人专习二王之风。传见《旧唐书》卷一二八。⁸柳公权:字诚悬(778—865),京兆华原(今陕西铜川)人。仕唐官至太子少师。初学二王,又遍阅近代笔法,体势劲媚而自成一家。传见《旧唐书》卷一六五。⁹徐浩:字季海(703—782),越州(今浙江绍兴)人。仕唐官至太子少师,封会稽郡公。其父峤之是著名的书法家,徐浩自幼得其真传,长而有名,尝书屏二十四幅,八体兼备,草隶尤工,世状其书日:“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传见《旧唐书》卷一三七。¹⁰李邕:字泰和(678—747),江都(今江苏扬州)人。曾任北海太守,人称“李北海”。其书初学王羲之,后自有心得而笔力一新,人称“书中仙手”。长于碑颂铭文,时人求之,不吝重金。传见《旧唐书》卷九〇。¹¹张旭:字伯高,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唐玄宗时官至右率府长史。他尤善草书,性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挥笔狂书,或以头濡墨而书,人呼为“张颠”。传见《旧唐书》卷一九〇。¹²献之:王献之(344—386),字子敬,小字官奴,王羲之之子。仕晋官至中书令。幼习羲之书法,后习张芝,精研揣摩,自成一家。其书名与父亲并肩,人称“二王”。传见《晋书》卷八〇。¹³敻:高超。¹⁴柔兆:古代以天干地支纪年。柔兆是天干中丙的别称。《淮南子·天文》:“辰在丙曰柔兆。”地支在辰称执徐。《尔雅·释天》:“(大岁)在辰曰执徐。”此年为丙辰,时当公元956年。暮春:三月。清辉西阁:南唐王宫中有清辉殿。西阁,殿中藏书之所。修禊叙:即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东晋穆帝司马聃永和九年(353),谢安、王羲之等四十余人,会聚于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作祓禊之游,曲水流觞,饮酒赋诗。事后,王羲之将诸人诗作裒为一集,并作序文,纪其事,抒其感慨。其文章与书法俱称绝妙,后世流传很广,影响极大,是书法史上的名作。¹⁵修禊:古代风俗。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人们要到水滨洗沐,除去宿垢,祈除不祥。¹⁶张洎:滁州全椒(今属安徽)人,南唐举进士及第,授上元尉,迁监察御史。张洎才若出众,博通经史,能言辩,李煜即位,深受信任,任中书舍人,清辉殿学士,参预机密。入宋,仕至刑部侍郎。传见《宋史》卷二六七。

  李煜热爱书法艺术,不仅有一定的成就,而且素养深厚,鉴赏能力颇高。这篇就王羲之书法而作的评述,就受到后人的认肯与称引。如南宋桑世昌的《兰亭考》、明代张丑《清河书画舫》等均有收录。《全唐文》卷一二八所收此文,止于“无蕴藉态度”,缺少以下35字,遂不能明其写作时间与缘由。此据《兰亭考》卷五所载而录。王羲之是东晋著名的书法家。到唐代,太宗李世民尤好其字,四处搜访,煞费心思,重金收购,不惜代价。在房玄龄主持修撰的《晋书》中,他亲自为王羲之的传记写“传论”,说是“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心慕手追,此人而已”。王羲之至唐代而名声极盛,被尊为“书圣”,就与李世民的推崇不无关系。据说李世民最爱《兰亭集序》,生前日日摩挲,死时又携入地下,致使《兰亭集序》的真迹后人不见,传讲纷纭,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大公案。好在李世民生前因珍爱《兰亭集序》而曾经刻石立碑,制成拓本以赐亲近,当时书法名家如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等也多有摹写,于是而有刻本与摹本传于后世。虽然不及真迹,到底也可一窥神貌。李煜的这篇书评就见于太宗赐予弟弟韩王李元嘉的拓本《兰亭集序》上的题跋。

  李煜对王羲之的推尊,完全承袭了李世民的看法,不仅是古今无以超越的唯此一人,而且视之为诸家书法艺术的渊源。他历数唐代著名书法家的优劣,以为优皆出于王羲之,而劣处只是不及耳。这里所列举的“韵”“力”“意”“清”“筋”“骨”“肉”“气”“法”九字,都是就书迹的整体风貌而论,加以对比,有力地支持了开篇即言的“各得右军之一体”的观点。最后举出的王献之具有总结性,说他虽然总有诸人之长而无其短,却心情不及其父的平和,态度不及其父的雍容,风仪不及其父的清雅,涵养不及其父之深厚,反映在书法上就是“失于惊急”。因此,李煜虽然没有具体地评说王羲之的书法,而王羲之书法之“尽善尽美”,王羲之书法之不可企及,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煜的评论,关注其精神,而不在意其点画,重神而轻形,这正是中国艺术评论的特点。书法如此,诗词如此,绘画也是如此。这种评论方法因为过于感性,又过于抽象,有时不容易描绘其意见。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细心地揣摩,细心地观察,慢慢地体会,也能通过这样的启示而获得一种整体的感观,而得其风神韵味。虽然难以言传,却别有一种意会。

参考资料:
1、 蒋方编选.李璟李煜集[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187-191

shūpíng

 dài 

    shànshūzhě yòujūnzhī ruòshìnánměiyùnérshījùnmài ōuyángxúnérshīwēnxiù chǔsuìliángérshībiànhuà xuēqīngérshījiǒng yánzhēnqīngjīnérshī liǔgōngquánérshīshēngguǎng hàoròuérshī yōngérshī zhāngérshīkuáng xiànzhīzhīérshījīng yùnjiètài dàibǎozhīwéixùn suǒxiònggāoqiān róuzhàozhíchūnzhīchū qīnghuī西yīnguān xiū  wéizhāngpíng 
兰芷满汀洲,游丝横路。罗袜尘生步,迎顾。整鬟颦黛,脉脉两情难语。细风吹柳絮,人南渡。
兰芷¹满汀(tīng)²,游丝³横路。罗袜尘生步,迎顾。整鬟(huán)(pín)(dài),脉(mò)两情难语。细风吹柳絮(xù),人南渡。
译文:香草铺满芳洲,空气中漂浮着游丝。她款款而来,步微履细,好似被芳草阻住了相见的脚步。他迎身上前,只见她手扶危鬟,黛眉暗蹙,二人相顾无言,唯有脉脉深情。微风吹拂着柳絮,他南渡金陵而去。
注释:¹兰芷:香兰、白芷,均为香草。²汀洲:长满香草的水中陆地。³游丝:荡漾于空中的昆虫所吐的丝缕。⁴整鬟颦黛:略整秀发,微皱双眉。 ⁵脉脉:相视貌,含情不语貌。
回首旧游,山无重数。花底深朱户,何处?半黄梅子,向晚一帘疏雨。断魂分付与,春将去。
回首旧游¹,山无重数。花底深朱户²,何处?半黄梅子,向晚³一帘疏雨。断魂分付与,春将去
译文:回首过去游玩处,举头四望,群山成列。事隔经年,她现在是在某处花丛中的朱门深院内,还是在何处?春意将尽,梅子也已半黄,傍晚时分,疏落的雨丝透过帘幕送来的阵阵清寒。魂断了,就托付给步程匆匆的春天,一块带走吧!
注释:¹旧游:过去游玩处。²朱户:红色房子,喻富贵人家。³向晚:傍晚时分。⁴分付:指交托。⁵春将去:把春带去。

  这首词写相思之情。上阕记述一对恋人分别时的情景,下阕写男主人公对恋人的一往情深和无限盼望。诗人以凄切之情,发哀婉之调,寄寓着自己失意的心怀,全词意蕴悠长,情余言外。

  开首二句写景。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湖波微起,荡漾涟漪,芳气郁郁,秀色青青,在这幅春景图中,慢慢地走出了一个漂亮的女子。“罗袜尘生步”是形容她步履的轻盈,也带出她体态的优美。见到恋人的到来,等候的男子急忙迎上前去。“迎顾”二字,既表现了他的行动,也体现了他的心情。接下“整鬟”,说明她已经过精心的打扮; “颦黛”表示她正忧愁不乐。在如此的美景之中,见到自己的情人,应该十分喜悦才是,然而她却紧紧颦着双黛,这就表明她那黯然销魂的神情。临别之际,按理说应是“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的情景,而他们却“脉脉两情难语”。“脉脉”有含情欲吐之意,既然有千言万语的柔情蜜意,而又觉”难语”,这就把他们绵邈凄婉的情态描摹得极为深致。接着,诗人通过愁的象征一一柳絮的描写,进一层地道出了他们伤感的情怀,并直接逼出”人南渡”,点实词意,结束上阕。

  过片以“回首”一气贯下,写对恋人的追念。“回首旧游,山无重数”。诗人着力从男方的角度来表现,这与诗人把自己的情怀寄寓在男主人公身上不无关系。正因为昔时的恋情是如此的欢乐,如此的温馨,所以在分别之后。他才会“回首”,也值得“回首”。然而,举头四望,所见只是群山成列而已。“山无重数”境界开阔辽远,其用意则在于展示人物内心的寂寥空虚,也暗示关山的迢递,故接下有“花底深朱户,何处”的疑问。“花底”写环境之优美,“朱户”写房室之富丽,其中嵌入一个“深”字,则将小红搂掩映在花木革树丛中的势态表现了出来。他的思念始终环绕在恋人的身上。他想象着,他思念的恋人可能在“花底”,有可能在”朱户”。这问题似乎太迷人了,他象是进入了恍惚迷离的心态之中,于是索性掷出一个“何处”的问号。

  天地茫茫,情人不知何处,教他柔肠寸断。到这里,诗人没让他的感情喷涌而发,而是宕开一笔,以写景进一步蓄情。“半黄梅子,向晚一帘疏雨”,是他的所见,也是他的所感。一片风景,一片心情,梅子烟雨,也是他郁暗心情的表露,梅子黄时,细雨如丝,他的愁,如迷漫天地的梅子雨一般,无边无际地梭织着,使他无法逃遁,无法挣脱。在雨声的淅沥中,春光流逝了,春色衰残了,他那凄骑、迟暮、孤独的怅恨之情终于饱和到了顶点。“断魂分付与,春将去”,这时怀人和伤春已交织在一起了,从而转折出一片时不我与的无奈心情。结语构思奇特,痛苦不堪的主人公要把“断魂”交付给春天带走,其实谁都明白这是徒劳的,正如冯延巳所云:“谁道闲情抛却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鹊踏枝》)然而正是这结语产生了语已尽而情未了的艺术效果。整个下片抒情,传导出的是缠绵、痛苦与无奈。

  整首词情致凄切哀怨,风格委婉细腻。从回忆旧日临别时的惆怅到描写别后的相思落寞,语言凄婉,一往情深。其怀人的愁思和语词意象的选用与《东山词》中的压卷之作《横塘路》(即《青玉案》)有几许相似之处。

参考资料:
1、 清华大学《宋词鉴赏大辞典》编写组编.宋词鉴赏大辞典:中华书局,2011:432-433
2、 吕美生主编.中国古代爱情诗歌鉴赏辞典:黄山书社,1990:683-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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