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的上片写与苏轼半年多的相处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及苏轼有恩德于民、深受民众爱戴的情况。下片写饯别宴会上的愁闷情状,和别后不忍独游的原因。此词结构整饬,属对工稳,脉络清晰,文气畅通。
“来时吴会犹残暑,去日武林春已暮。”二句字面上虽然只交待了时间、地点和人物事件,但从我“来时”演绎到君“去日”,已经透写出二人密切的交往和深厚的友情了。紧接着词人便破题点出,“欲知遗爱感人深,洒泪多于江上雨”。思人之至而酒泪,固已深切,以“江上雨”喻泪,尤觉缠绵,泪如雨,只是比喻了泪之多,而江上之雨,更是汇入江流,连绵不绝。因此,以“江上雨”喻泪,不仅形象地表现了流泪之多,还暗示着泪是可以流尽的,内心的思念却可如钱塘江水永远流不尽。并且,这种思念是无法截断的,任何强作宽慰和超脱只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往事已去,来日方远,还是注目于执盏话别的此时此地,过片笔锋一转“欢情未举眉先聚,别酒多斟君莫诉。”在一片伤离的气氛中,双方都想轻松一下,不要过分悲苦,但是,长亭的氛围毕竟死死地笼罩住词人的心灵,故尔“欢情未举”,又皱起了眉头,陷入那离别的无尽思绪中去了。往日谈笑风生的宴席上,如今是默默对斟,两人都沉浸在依依的别情之中。轻松的谈不出,沉重的不愿谈,“君莫诉”三字便是这种情形的绝妙写照。末二句一笔宕开,代别后设想:“从今宁忍看西湖,抬眼尽成肠断处。”西湖畔的山水楼台,是二位友人时常欢聚的地方,朋友离去,这里再也不会有赏心乐事了。良辰美景,盖为嘉宾而设;物是人非,只能空惹啼痕。昔日欢游的踪迹,遍布于湖边的一草一木,因此哪怕是微小的景致,都会带上特殊的感情。一个“尽”字,既正写了肠断之恨,又暗写了往日的友情之深,不管“抬眼”望何处,都会勾起物是人非的深切思念。
在这首词里,词人从昔日相处,写到今日送别,再写到别后“宁忍看西湖"的心理活动,感情脉络十分清楚。结语更给读者留下了不尽的回味和想象。整首词所表达的别情,确实缠绵曲折,感人至深。
这篇文章是作者写给好友的,也是一篇赠序。全文以种庄稼开篇,以穷富两种人的耕种环境、耕种方法以及收获成果作比,为下文的治学之道做了铺垫;下文则着重阐释了治学与种庄稼的联系,进而揭示文章的主旨:种庄稼要等到成熟才能收割;学习要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此文以譬喻开篇,且先用“曷尝观于富人之稼乎?”一句提问,既起到自然引发下文,又引起特别重视。然后,生动具体地讲述了富人与穷人的两种耕作方法带来两种不同的效果。富人的地力越种越雄厚,收获丰富;穷人的地力越种越贫瘠,收获微薄;原因是富人土地而粮食有余,可以实行轮作,保全地力,形成良性循环,就能够不断发展再生产;穷人却不能做到,势必导致恶性循环,最终连简单的再生产都难以维持,这是不可违抗的生产规律啊!“古之人,其才非有以大过今之人也。”文章转换便顺理成章,把物质生产的规律自然地引申到精神生产上去。用古人与今人作对比,为古代人的才能和学问大大超过一般的人,原因就跟这种庄稼的道理一样,不要急于求成,必须积以时日,勤苦修养,才能做到“流于既溢之余,而发于持满之末”。紧接着,作者再用自己的学习实践和亲身经历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做学问千万切忌自得自满、追求虚名,要去专心学习,只有做到“博观而约取”,使自己具有丰富精粹的知识基础,用起来才会感到绰绰有余,从容不迫。这就是“厚积而薄发”的道理。
最后,作者又托张琥把这个意见转告其弟苏辙,看似闲笔,而意在表明这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这篇文章写得随意自然,语言简明,譬喻有趣,道理却很深刻。种庄稼与做学问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可作者却自然而巧妙地把它们紧密联系在一起,说明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有着相同的规律性,突显了比喻的通俗易懂,也使文章亲切平易。充分说明苏轼善于观察事物,善于了解和掌握事物发展的规律,对农业生产了熟于胸,表现出深厚坚实的生活基础。同时,展现了苏轼高超的写作技巧和独具特色的行文风格。
本诗的艺术特点主要是采用借喻等手法,形象地揭示出写诗的目的,蕴意丰富,很有吸引力。诗词语言精练,比喻恰当,想象丰富,寓意深刻。
首联这两句诗,借用神话小说的内容,写白骨精的生成。用这一生动而形象的比喻,科学地概括了一百多年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斗争规律。“一从”和“便有”两个词相呼应,强调出两个事物之间的必然联系:自从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引下兴起了无产阶级革命的风暴雷霆之后,就产生出了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和势力,这些就像从一堆腐朽的白骨中化生出妖精来兴风作浪一样。
这两句诗是针对郭沫若诗中“千刀当剐唐僧肉”说的。“僧”,指剧中的唐僧。他错误地惩罚了斩妖除魔的孙大圣,三度放过了白骨精。但他只是属于辨不清敌友,误把变化成人样的白骨精当做朋友,受了欺骗和蒙蔽,而不是与白骨精同谋陷害孙大圣的。同时,唐僧自己也是受害者。诗人一个“愚”字,便简练地点出了这一点。僧与妖一作“犹可”,一作“必成”,十分准确地点明他们应持的本质,以及我们对他们的不同态度。
戏中的白骨精尽管是那样诡计多端,但终究逃脱不了“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金箍棒”打得粉身碎骨,其所制造的千里妖雾尘埃被扫灭,而使太空得到了澄清。很显然,是借此比喻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上,一些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和势力也可能在一个时期内气焰嚣张,制造什么千里尘、万里埃,但到头来只能像白骨精那样落得一个可耻的下场。
与开头相呼应,运用借喻的修辞方法。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之所以再一次受到全中国和全世界人民的热烈拥护,就是因为世界上又出现了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和势力,他们又兴妖作怪起来了,人民希望真正的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再一次把妖雾澄清,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推向前进。“今日”、“又重来”这些字眼的运用,巧妙地和首联相呼应,再一次深刻地揭示出当前这场斗争,实质上是一百多年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上马克思主义与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和势力之间的斗争在新形势下的继续。
这首诗同郭沫若的原诗都是通过比喻来说明道理的。即使不加注释,在了解当时形势的情况下人们也可以看出诗中说的道理。这同全诗形成了一个比喻系统有关。因为这个比喻系统中作为喻体的人物与相关情节为人们所熟知,诗人巧妙地利用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中的人物、情节言事,所以显得既含蓄又明显。当然,这当中也有诗人在原故事情节基础上的想象拓展,如以“风雷”喻共产主义运动,以“玉宇”喻全世界等,但又与传统的比喻习惯相合,故显得自然贴切,不待解释,即可意会。
这首词是建炎年间,作者避难江南,舟行长江时所写。上片从船上所见,引出对承平时期即“靖康之难”以前隐居生活的回忆,暗寓时移世变、身世飘零之感。下片直陈时事,痛心“妖氛未扫”,敌寇猖獗,英雄无觅,报国无路,只能“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洒江天。全篇即景抒情,间以叙事和义论,声情悲苦,忧时伤乱,表达了词人对国事的关切和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情。
词的上片写去国离乡之感。词开篇即展现了一幅开阔的画面:千里波涛,云水茫茫,词人放舟于江面上。但美丽的江南山水只赢得词人“略为留顾”,这暗示了曾迷恋山水的词人此时已无心陶醉于这烟云环绕的吴越山水。放船长江,顺流东下时,除了略顾江苏南部诸山之外,就只看到滚滚江水和片片白云了。三、四两句“云屯水府,涛随神女”和“涛屯水府,云随神女”一样,是互文合指,形容长江之上云聚涛涌的景象。
诗人面对长江的壮丽景色,不禁产生感慨,故紧接前六句说:“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壮心偏感,年华将暮”。诗人从洛阳逃难到南方,所以自称“北客”。自己有报国壮志,但是报国无路,年龄却又一天一天老了。这怎能不使人感慨呢。其实,这还不仅是感慨,它还包含着诗人对现实的不满。正因为对现实不满,自然会怀念过去的岁月,怀念过去的人和事,面对青山绿水,词人想到往昔繁华的洛阳,回忆起曾游乐于山水间的“伊、嵩旧隐,巢、由故友”。他们是有时代特征的历史人物,代表着他们自身,同时又无疑是词人过去记忆的象征。“旧隐”“故友”,定是让词人感慨万分。靖康之变前那疏狂自放于山水间的生活已成为永远的过去,且一去不复返。词人不禁长叹“南柯梦、遽如许”。时光流逝给人带来的苍老与无奈已是人生中很痛苦的事情了,何况生逢乱世,国将亡的悲痛,这岂止是韶华已逝、壮志不再的悲哀。
下文由一“念”字领起,将生活镜头拉回到作者早年在洛阳隐居的时代。伊、嵩,指洛阳附近的伊阙、嵩山,这里代指洛阳一带。巢、由,指唐尧时的著名隐士许由、巢父,这里代指作者在洛阳隐居时的朋友。词人早年敦品励行,不求仕进。在北宋末年金兵南侵之前,朝廷曾征召他到京城,拟授以学官,他坚辞不就,自我表白说:“麋鹿之性,自乐闲旷,爵非所愿也。”(《宋史·文苑传》)他满足于诗酒清狂,徜徉山水的隐逸生活:“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漫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敕,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朱敦儒《鹧鸪天》)这就很形象地描绘了他疏狂懒漫,傲视王侯,不求爵禄,不受羁绊的性格。现在当他身遭丧乱,落拓南逃的时候,回忆起过去那种令人神往的隐逸生活,犹如南柯一梦。真是“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朱敦儒《临江仙》)梦醒得如此快,觉来无处追寻。他对过去隐逸生活的向往,其意义不在隐逸生活本身,而在于他的隐逸生活带有时代特色。封建时代,文人要隐居,必须有相对安定的社会环境。朱敦儒隐居伊、嵩时,北宋社会呈现出来的尽管是一片虚假的太平景象,但毕竟还能保住中原,人民生活基本安定,比朱敦儒写作这首词的时候所过的流离转徙生活要好得多。所以朱敦儒对过去隐居伊、嵩生活的怀念,其实质是希望赶走金兵,恢复中原,回到以前的那个时代去,是爱国家、爱民族的表现。
全词直抒胸臆,词情激越,将个人和国家的命运合为一体。整首词是南渡时期词人个人情感的表现,展现了一个不同于“神仙风致”的志士形象。同时,词作折射出的是一代文人士大夫的历史命运,尤其是心怀理想志向而命途多舛的南安志士的前途,可谓南渡时期一代士人的缩影。